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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中纏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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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中纏綿

看到渾身是血的池泱,蕭靜和嚇了一跳,她連忙上前查看池泱的傷勢,滿臉寫著擔心。

池泱面色蒼白,她吃力地揚起一抹笑容,不想讓蕭靜和過於擔心她:“本宮......沒事......”

池泱痛到情不自禁地蜷縮起身子,發簪斜斜歪歪地插在發間,鬢發散亂,沒有了往日的精致模樣。

弱柳扶風之姿,如同窗外被風雨壓得不堪重負的繁重梨花,美麗又脆弱。

饒是一貫隨心所欲、不管遇到何事都臨危不亂的蕭京墨在這一刻也終於慌了,他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掐住,呼吸在這一瞬間如同停止了一般。

他那抱著池泱的手微微顫抖著,生怕下一秒池泱就消香玉損了。

蕭京墨的嗓音沙啞了許多:“堅持住,池泱......”說著,蕭京墨大步流星地往池泱所在的昭陽殿走去。

“快!宣太醫!”蕭京墨發號施令,於是一旁被嚇得目瞪口呆的眾人這才回過神來,宮女太監們連忙跑去請太醫了。

冬日的夜晚更是寒冷,北風凜冽,急促的風聲從耳旁呼嘯而過,明月當空,月色涼涼。

蕭京墨抱著池泱的手收緊了幾分,又怕會壓到池泱的傷口,他低下頭看了一眼懷中微微闔眼的池泱,腳步又加快了幾分,他自顧自地說道:“你不用替我擋那一刀的。”

池泱沒有說話。

此時天邊一輪彎月,稀疏三兩星子,皚皚蟾光照在宮內的青石板上,映出滿地霜色。

“你真傻,池泱......”蕭京墨低聲喃喃。

風聲驟然響起,掩蓋了蕭京墨的聲音,也不知道池泱有沒有將這句話聽了進去。

從集英殿到昭陽殿,平常走路要花上半個時辰的功夫,如今硬是被蕭京墨縮短到了一盞茶的時間。

昭陽殿內的宮人們在看到池泱這副奄奄一息的模樣,皆是心頭一跳。谷雨更是怕極了,當場便哭出了聲,口中一直喊著“殿下殿下”,聲音顫抖。

“放心,殿下不會有大礙的。”霜降沈聲對谷雨說道。

聞言,谷雨對上霜降的視線,不知為何,在看到霜降堅定的眼神後,谷雨慢慢放下心來,她相信霜降的話。

蕭京墨將池泱小心翼翼地放在拔步床上,剛好太醫也趕到了。

“嚴太醫,快看看殿下情況如何。”霜降站在太醫身旁。

只見太醫拿出一方小帕子,覆在池泱的手腕處,然後伸手替池泱把脈。

過了一會兒,嚴太醫收回手,對霜降說道:“不必過於擔心殿下,這個傷口雖然看著嚇人,但是並沒有傷及要害之處。

微臣給殿下開幾處藥方,你吩咐宮人每日熬制湯藥即可。切記,近日不可劇烈運動,只要好好靜臥修養,不出一個月便可痊愈。”

“那我便放心了,謝太醫。”

“不必客氣。”

寢殿內除了霜降,包括蕭京墨在內的其他人都離開了。

霜降端著鎏金銅盆來到床榻面前,絞幹帕子,然後替池泱處理傷口。

“殿下,你還好吧?”霜降壓低聲音問道。

只見原本躺在床上看上去氣若游絲的池泱突然自己坐了起來,隨後她莞爾一笑,詢問霜降:“怎麽樣?本宮演得如何?”

“殿下厲害。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,包括蕭小將軍,竟也沒有發現任何問題。”

“不過殿下何必以身試險呢?明明還有其他法子。”霜降不解。

池泱徐徐說道:“今夜這個法子最有效,不是麽?要想得到,總歸要有付出,這點皮外傷不足為奇。”

池泱需要蕭京墨和蕭家的力量,她需要在短時間內得到蕭京墨的信任,眼下這個替蕭京墨擋刀的法子已是上上策了。事實證明,池泱賭對了。

今晚這場局,池泱和四皇子池燕很早就開始謀劃了。池燕培養了一批訓練有素的死士,專門在今晚的宴會上刺殺太子。

池泱為了達成自己另外的目的,悄悄在池燕的死士中又放了一批自己的人手進去。

這批人表面上是刺殺太子,實則趁亂襲擊蕭京墨,然後池泱再適時出場,替蕭京墨擋下這一劍,於是便有了剛才宴會上那一幕幕。

至於這個傷口,池泱也是早早便設計好的,刀根本就沒有刺入皮肉多深,流的血也幾乎是假的,不過都是騙人的罷了。

只不過刀劍無眼,即使做好了完全的準備,也難以保證會不會橫生變故,因此霜降一直不支持池泱這次的行動,她始終認為這個計劃還是過於危險了。幸好,一切都在掌握之中。

霜降退下了。

夜已深,寢殿內靜悄悄的。

蕭京墨踏步走進寢殿,便看見池泱一席素衣,纖腰不盈一握,素衣勾勒下的身姿曼妙,描摹出美好的身段線條。

池泱虛弱地倚靠著,背對蕭京墨,露出白皙的脖頸,形成一道優美的弧線。

這副畫面落到蕭京墨的眼中,平白多了幾分誘惑的意味,顯然,池泱是故意的,她早就料到蕭京墨會來。

不等蕭京墨說話,池泱率先開口:“小將軍深夜來到本宮的寢殿,還有何要事麽?”

說罷,池泱緩緩轉過頭來,面色依舊蒼白,平日裏那嫣紅的唇瓣也了無血色,看來剛才那一劍確實對池泱造成了不小的傷害。

“小將軍未娶,本宮未嫁,你作為外男,深夜闖入本宮的寢殿,若是給旁人瞧見,該如何是好呢?”

蕭京墨站在床榻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池泱,似要看穿池泱的內心,他勾了下唇,語調閑散,透著幾分玩味:“那殿下便只能委屈一下,嫁給臣了。不過——”

他話鋒一轉,“這或許對於殿下來說,未嘗不是一件好事?至少殿下不用去和親了。”

池泱只是笑著,沒有接蕭京墨的話。

“殿下方才為何替臣擋下那一刀?”蕭京墨出聲試探。

“情況危機。更何況——本宮不過是看在兒時的情誼上,不忍心看著虞朝的寧朔將軍就這樣平白丟了性命。”

“畢竟小將軍這條命,還要留著繼續守護我朝疆土,不是麽?若沒有本宮,恐怕你如今也不在這了。”

“這樣啊——”蕭京墨作揖謝道,“那臣還得多謝兒時的情誼了,不然哪輪得到殿下舍身救臣。”

“殿下的傷勢如何?微臣這裏有一瓶上好的祛疤膏藥,明日讓下人送給殿下。”

聽到這個,池泱恍然想到幾日前自己的案幾上突然多了一瓶藥膏,她隱隱感覺眼熟,似是在蕭京墨那裏曾看到過。

思及此,池泱順帶一提:“小將軍幾日前有拖下人給我送過膏藥麽?”

聞言,蕭京墨佯裝不知,他微微皺眉,否認道:“未曾。怎麽了?”

也不知道池泱有沒有相信,下一瞬,她擡起手朝蕭京墨勾了勾食指,示意蕭京墨彎下腰來。

蕭京墨不疑有他,彎腰照做。

明窗凈兒,竹榻茶壚,不遠處的案幾上擺放著古銅香爐,爐內香煙馥郁。

四下昏暗,暖黃的光線灑在二人身上,平添幾分旖旎。

只見池泱緩緩湊近蕭京墨的耳朵,一股淡淡的沈香飄向蕭京墨的四周,將他裹挾起來。

池泱薄唇微啟,呵氣如蘭,她細聲細語道:“小將軍的身體——總是比嘴更實誠些。”

溫柔的細語如同絲綢般,輕略耳際,激起片片酥麻,落下點點漣漪。

池泱勾唇一笑,眼中劃過一絲戲謔,下一秒,柔軟的唇若有似無地輕輕擦過他的耳垂,仿佛是蓄意已久的誘惑般。突然間的動作竟惹得蕭京墨心頭一顫。

見狀,蕭京墨的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,面上那肆意散漫的笑容也隨之一頓,耳尖泛著紅。

蕭京墨也不知池泱玩的是哪一出,今夜突如襲來的主動打得他一個措手不及。蕭京墨垂眸看著池泱,將她面上的表情盡收眼底。

許是因為剛才的動作,池泱的衣裳微微淩亂,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,領口微開,玉脂般的肌膚若隱若現,幾縷青絲垂至胸前,隨著淺淺的呼吸而緩緩起伏。

蕭京墨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,很快,蕭京墨便穩住心神,反客為主。他再度彎下腰,伸出手,下一秒,蕭京墨手指微微使力,強迫池泱擡起頭,與自己對視。

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,僅有一寸之隔。

四下安靜,窗外風聲驟響,掀動了原本緊閉的雕花木窗,發出聲響,一陣寒意忽然席卷進殿內,侵襲了原本炭火燒著的暖意。

突然,蠟燭熄滅,殿內一片昏暗。一時之間,池泱什麽也看不清了。

黑暗中的觸覺和聽覺格外靈敏。

池泱只聽到面前的蕭京墨輕笑出聲,他輕輕摩挲著池泱嬌嫩的肌膚,溫熱的指腹帶著習武之人慣有的薄繭,一道電流似在二人之間劃過,激起絲絲顫栗。

蕭京墨垂眸,唇角的弧度漸深,只見他的喉結上下滑動,嗓音微啞:“池泱,你有求於我。”他語速很慢,語氣篤定。

“難為殿下對我使出美人計了,可惜——對我沒用。”蕭京墨聲音低沈,富有磁性的聲音輕輕震動著池泱的耳膜,多了幾分繾綣。

兩人從小便一同長大,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,以蕭京墨對池泱的了解,池泱這般一反常態,定是有求於他。

雖然蕭京墨隨父親在邊疆呆了兩年,這期間與池泱的聯系斷了,但是這點小性子池泱還是沒變。

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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